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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3 15: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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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D“蹂躏者”的故事
作者:佚名 转贴自:空军之翼
1934 年,美国海军共有三艘装备各种双翼军用机的航空母舰,分别为 CV-2“列克星顿”号,CV-3“萨拉托加”号以及
CV-4“突击者”号;与此同时,在建和计划中的还有 CV-5“约克城”号,CV-6“企业”号,CV-7“黄蜂”号和
CV-8“大黄蜂”号。照着海军的时间表来看,到了 1941
年这些庞然大物将会全部建成服役;很明显,为了到时候能有装备新式舰载机的航空部队配属其上,趁现在就抓紧新飞机的开发无疑是个明智的决定。
Martin BM-2
于是,在 1934 年六月,海军航空部(BuAer)向各大航空机制造企业提出研制一种新型鱼雷轰炸机以替代目前在各个 VT 中队(雷击机)服役的马丁
BM-2 和大湖 TG-2 这两种双翼鱼雷轰炸机。海军在招标书中要求新飞机使用一台刚刚完成开发才投入生产的 800 马力普拉特.惠特尼 XR-1830-60
星型空冷发动机,并能挂载一枚布里斯.李维特 MK13 航空鱼雷或三颗 500
磅的航空炸弹。结果,位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大湖飞机公司和坐落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市的道格拉斯飞机公司分别交出了各自的设计方案。对新飞机需求甚殷的海军立刻慷慨地与这两家公司签下了各生产一架原型机的合同。
Great Lakes TG-2,隶属 CV-2“列克星顿”VT-2
中队
大湖公司的 XTBG-1(生产序列号 9723)仍采用老式的双翼设计和布制蒙皮结构,比起在役的老式
TG-2,重要的革新就只有采用了全封闭式的座舱和可收放的起落架。该机的投弹手坐在飞行员座舱前的机身中,通过机身下的小观察窗进行轰炸瞄准。除了外形,其性能同样不能让人满意,最大速度
297 公里/小时,升限 5,000
米;更要命的是该机虽显得又大又重,但飞起来却十分地不稳定,根本不适合担任鱼雷轰炸机这一角色。结果可想而知,海军部断然拒绝了这一方案,而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了道格拉斯公司的
VT-VB 计划。(在这里提一下,时运乖蹇的大湖公司之后的 XB2G-1轰炸机设计同样被海军打了回票,不得不于 1936 年宣布倒闭)
XTBG-1
原型机
道格拉斯公司设计的 VT-VB 外形类似于由诺斯洛普公司设计的 BT-1
鱼雷轰炸机,采用了当时看来十分摩登的全金属结构下单翼布局。而在原型机的制造过程中工程师们又对原设计作了不少修改,如加高了座舱罩,修改了垂直尾翼的形状,扩大发动机罩以使其与机身的气动外形衔接更流畅等。凡此种种使得原型机和原先投标书上的设计大相径庭,不过海军倒是相当宽容地默认了这些违约行为。
XTBD-1 原型机
最终面目全非的原型机被称为 XTBD-1(生产序列号
9720),乘员三人,分别是驾驶,副驾驶兼投弹手和无线电员兼后座自卫机枪枪手。所有的乘员均坐在纵列布置的长长的座舱中,而座舱的尾端是一挺安装在可动机枪环上备弹
600 发的 7.62 毫米柯尔特.布朗宁 M2 机枪。在前机身的右侧还设有一挺备弹 500
发的同种射击火器,通过使用射击协调装置该枪可从螺旋桨旋转的空隙中发射。为了训练所需,在发动机整流罩的右侧还安装了一门摄影枪。
该机的主要攻击武器-----MK13
空投鱼雷被收纳在机身下的凹槽内,这一安排相较于早期的鱼雷轰炸机将鱼雷完全暴露在机身外可有效地减少外挂武器带来的额外空气阻力。而在机翼和机身下还设置了几组炸弹挂架,可挂载
100 磅至 500 磅的各型号炸弹满足不同的作战需要。
鱼雷有很大的安装角
XTBD-1
是美国海军第一种安装了主起落架刹车装置的作战飞机(海军一直顽固地认为在航空母舰上降落时使用主起落架刹车装置不安全且不好操作),而且主起落架在飞行时可向后收入机翼下的开口中,只是并不完全。也就是说当前起落架完全收起时,大半个飞机轮子还露在机翼外,不过这倒也有好处,在用机身迫降时,有了两个轮子当缓冲物,可以把机身所受到的损害减到最小。原型机上的尾轮也可以收放,不过在真正投入批量生产时加以了简化,改成了固定的。当然,为了能在航空母舰上操作,着舰拦阻钩是必不可少的装备,XTBD-1
也不例外,很传统地将其设置在尾轮前。当不使用时可收起紧贴在机腹下。
该机可称“ 体大翼宽
”,翼展足足有五十英尺,因此当配备在母舰上时将十二英尺的外翼段加以折叠就显得尤其必要。与众不同的是该机率先采用液压机翼折叠系统替代了传统的人工操作,左右机翼可以向内折叠至驾驶舱上方;同时为了限制起降速度和改善低速度时的操作品质,在内翼段的后缘还设置了巨大的低速襟翼。
原型机空重 5270 磅(而满载起飞重量约 8930 磅),在 1935 年四月 15 日进行了首次试飞。随后在同月 24
日被移交给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安娜寇斯提亚海军航空站,开始由海军进行为期八个月的接受测试。为了全面地了解飞机性能,海军航空部不断地将 XTBD-1
由一个基地移到另一个基地进行不同的实验。先是在弗吉尼亚的达尔戈兰,随后是诺福克,然后是在北岛进行航母适应性测试,最后索性直接上了列克星顿号航母实地测试。在这一系列的实验中,XTBD-1
由 William V.Davis 上尉,George W.Anderson 中尉和 Stewart H.Ingerson
上尉操纵下做了十三次的航母甲板起飞和降落试验。最终他们的结论相当一致:这是一种极其优秀的舰载鱼雷攻击机。
当在原型机上完成了所有的测试后,海军要求道格拉斯公司在 XTBD-1
继续做一些小修改。包括再度加高座舱罩以提升飞行员的视界,扩大机身内部空间使座椅后可加装飞机翻覆保护架,滑油散热器由原先的引擎下方改为安置在右侧机翼上,同时引擎罩左侧的汽化器进气口被删除。为了赢得宝贵的合同,海军这些要求立刻被道格拉斯公司忠实地执行了。改进后的
XTBD-1 再次由海军接手测试,所得数据如下:极速约 321.87 公里/小时,巡航时速为 193 公里(挂炸弹)/161 公里(挂鱼雷),航程 700
公里(挂鱼雷)/1126.5 公里(挂炸弹),实用升限 6,000 米。
1936 年 1 月 16 日,海军最终表示接受了改进后的 XTBD-1 的设计,并于 2 月 3 日正式赋予该机 TBD-1
的正式编号。道格拉斯公司也在当日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生产 114 架该型飞机的首张合同(生产序列号从 0268 到 0381),可谓皆大欢喜
。而那架劳苦功高的原型机则被海军保留,成了专职的空中试验平台。当飞行寿命终结时又被搬到位于俄克拉何马州的诺曼海军航空站做为地面展示机体,直到 1943 年 10
月 29 日才最终被废弃拆毁。
道格拉斯公司在建立该机的生产线时远非一帆风顺,直到 1937 年 5 月第一架 TBD-1
才离开圣莫尼卡工厂交到海军的手中进行验收。反复的验收并不是走走过场,其实在生产过程中道格拉斯的工程师们又加入了不少新设计,如以 900 马力的
R-1830-64 发动机取代了原来的 XR-1830-60,安装桨叶长 10 英尺 3
英寸的汉密尔顿三叶全金属定距螺旋桨,修改引擎罩外形使之更流线化,扩大垂直尾舵的面积以获得更好的稳定性。这一切都或多或少地影响了飞机的性能和飞行品质,因此在新飞机正式投入使用前再次进行评估测试就显得十分必要了。三个月后(1937
年 8 月 3 日),海军终于正式接受了 TBD,但测试所使用的两架前期生产型(0268 和 0269)却被海军留在了试验中心,没有转让给一线部队。
直到 10 月 5 日,第三架离开生产线的飞机(编号 0270)才终于交到了真正的用户手中---驻于
CV-3“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上的第三雷击中队(VT-3),这标志着该机正式投入使用。
不管用什么标准衡量,当 TBD-1 进入现役时,它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鱼雷轰炸机,在许多方面创下了“第一”。比如说,TBD-1
是美国海军清单上第一种采用全金属下单翼结构的鱼雷机,也是第一种装备了液压机翼折叠装置的海军飞机(该液压系统由装在座舱右侧舱壁上的阀门控制,飞行员或副驾驶在座位上就可以轻松操作而无需离开座舱)。就连它所挂载的直径
18 英寸(0.457 米),长 15 英尺(4.57 米),重达 2,000 磅(907.2 公斤)的布里斯.李维特 MK13
鱼雷也是美国第一种专门被设计用于由飞机运载和投掷的航空鱼雷(尽管后来在实战中证明不太管用^_^)。
机翼液压折叠机构
按 1937 年的标准,作为一种舰载飞机 TBD-1 实在是够大的,全长 35 英尺(约 10.67 米),机高 15 英尺 1 英寸(约 4.60
米),但采用波纹蒙皮宽达 50 英尺(15.24 米)的机翼却使其在低速时有着极好的操纵性。而且,低翼载在使得飞机在获得优异的机动性时还拥有了仅为 101.4
公里/小时的着陆速度。飞行员们报告说在轻装时 TBD-1
可以飞任何花样,包括水平八字和涅斯切列夫筋斗,但挂上鱼雷后操纵就不是那么顺畅,甚至可说是有点笨重了(这个当然了,多了 2,000 磅的累赘)。
作为逃生的辅助手段,TBD-1
的每个翅膀下还各安装了一个橡胶充气浮力包,当飞机在海上迫降时它们可以由驾驶员操作或自动充气(由装在副驾驶座旁的压缩二氧化碳气瓶供气)打开,使飞机能有足够长的时间浮在海面上,以便飞机乘员完成逃生的系列动作。不过,紧挨着这两个浮力包的却是两个总共装着
207 加仑(约 784.2
升)航空燃料且没有采用自封设计的油箱,不能不说是安全上的极大隐患。一旦燃料箱在战斗中中弹着火,很难想象这两个橡胶制的浮力包在熊熊烈火的包围下还能正常工作。另外,TBD-1
的防御武器也显得有些贫弱,仅仅是前文提到的两挺 7.62
毫米机枪。其中的后座活动机枪在不使用时可以完全收入枪手座位后带顶盖的凹槽内。前射机枪则由驾驶员操作,为了方便瞄准,在前风挡上还设置了一具 MK.IV
型望远镜式的瞄准具。投入现役后不久,道格拉斯公司考虑到飞行员们要求增强该机自卫火力的呼声,为海军提供了新的改装套件,用一挺 12.7 毫米口径的布朗宁 M2
机枪取代了原来 .30
口径的固定前射机枪,稍稍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可是也有飞行员不领这个情,认为这么做纯粹是多此一举。他们的理由是用自己的鱼雷轰炸机和对方的战斗机空战绝对不是生存之道,即便咬上了敌机的尾巴,也不期待一挺
12.7 毫米机枪和一挺 7.62
毫米机枪相比会产生多大的不同;同时,改装机枪反而加重了机体重量,让情况进一步恶化而已。这么一闹,海军部的官僚也没了主意,索性让飞行员们自己决定该怎么做,因此,也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在同一支飞行中队里会同时见到采用两种不同火力配备的
TBD 了。
飞行员的望远镜式瞄准具
该机的外挂武器可根据所执行任务的不同而有多种选择。当作为鱼雷轰炸机使用时,可选择搭载一枚 MK.13 或 MK.7-28
鱼雷;而当执行对地轰炸任务时,鱼雷挂架两旁的流线型 MK.35 炸弹架各可挂一枚 500 磅或 1,000 磅的炸弹,在机翼下也可挂 12 枚 100
磅的炸弹。为了保证水平轰炸的投弹精度,在飞行员下方还安置了一台美国人引以为傲的“诺顿”MK.XV-3
轰炸瞄准具(老美自吹使用它后可以在万米高空把炸弹投进泡菜坛,不过该装备在欧洲战场对德轰炸时确实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要说明的是,在 TBD
上当一名投弹手可是件苦差使,一旦需要使用轰炸瞄准具,就得从他座舱中部的位子上爬到前座驾驶员的正下方,而且只有俯卧在机腹中才能正确操作该装置(难怪驾驶员的座位那么高呢,下面还得趴一位呀)。另外,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在
TBD 的机身前下部有两扇小门,我也是在买了 Monogram1/48
的模型后才注意到这一点,这里面正是投弹瞄准窗的所在。当使用轰炸瞄准具时,这两扇小门可以向下打开,平时当然是关得严丝合缝尽量减少飞行阻力了。关于
TBD,还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鱼雷的投放并不是投弹手的任务,而是飞行员的职责所在。鱼雷的瞄准还是离不开那个相对于“诺顿”来说看起来有些简陋的 MK.IV
望远镜式瞄准具,投放鱼雷的标准过程如下:飞行员首先必须目测目标的大小,速度和距离,将观察所得输入瞄准具下方的 MK.24
型鱼雷投放控制器中。然后将目标套入瞄准具里,保持直线飞行,期间要求飞机保持约 100 英尺的飞行高度,速度必须控制在 120
英里以内,直至飞到鱼雷投放控制器通过反馈数据所给定的投放点投下鱼雷为止。听着有点不可思议,总觉得太过繁复,由飞行员一个人独立完成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这确实是
TBD-1 执行鱼雷攻击的全套固定动作,也许在大量的训练后美国飞行员可以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一切。(我是甘拜下风了)
机腹的“诺顿”瞄准具窗口
TBD
最有特色的还是那由七个部分组成前半截高高突起而后急剧收缩的玻璃座舱罩了,其中四块可以沿滑轨移动打开。按照美国海军的规定,飞机在起飞和降落时座舱罩应当是完全敞开的,这主要是为了在遇到不测时乘员可以快速逃生。当然,在战斗飞行时仍有许多飞行员保留了这个习惯,由此可以推想在照片上见到许多
TBD 于战斗中仍旧敞着座舱罩决非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1938 年 8 月 16 日,海军追加订购了 15 架 TBD-1(生产序列号从 1505 到
1519)来替代在训练中损失的飞机以及扩编新的飞行中队。比起原先生产的 TBD-1 来,这一批飞机稍做了些改进。主要是扩大了机翼上可踩踏区域的面积,从 9.15
英寸宽加大到 18.15 英寸宽;还有就是重新安排了尾翼上编队灯的位置,从左侧水平尾翼移到了垂直尾翼的前缘根部。而到了 1939 年 6 月 21
日,海军又有了利用 TBD
发展一种水上巡逻轰炸机的念头,不过这一次决定不去麻烦道格拉斯公司而是自己动手。很快,尚留在海军试验中心的0268号机被运到了位于费城海军船厂一角的海军飞机工厂进行改装作业。说穿了,这次的改装就是用两个浮筒取代原来的起落装置而已,但是考虑到
TBD 挂上鱼雷后将近 9,000 磅的重量后,挑选一对合用的浮筒却也不那么容易。最终海军飞机工厂决定把这一问题交与老牌的水上飞机专用浮筒生产厂家 EDO
公司(道奇.奥斯本伯爵公司)来解决。EDO 公司从 1925
年以来就和海军有紧密的合作关系,以生产铝制的轻重量高强度水机浮筒而在这一行享有盛名,接到指标后很快便制成了一对长 29
英尺的铝制浮筒(这可是当时使用在单发水上飞机上的最大号浮筒),圆满地完成任务,不光如此,为了方便飞机上岸维修,还附送一套专用的滑板车。解决了浮筒这一关键问题后剩下的工作都十分简单,比如取消尾轮和着舰钩,在右翼根部加上一个把手以方便乘员登机。不出两个月,改装工程便告完成,海军在当年
8 月 14 日给了新飞机 TBD-1A
的正式编号。经过在安娜寇斯提亚海军航空站一个多月的测试后,该机被送到靠近罗德岛纽波特的戈德岛海军航空站作进一步的检测,结果还不错,除了最大航速合理地下降了约
20 英里/小时外,装上浮筒对其他性能和操纵性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并且,得益于 EDO
公司体贴周到地设置在浮筒尾端的方向舵,该机在水面滑行时控制方向也非常容易。'
第 6 鱼雷机中队(VT-6)指挥官的座机,隶属企业号航母(CV-6)。摄于 1938
年。这架飞机(Bureau # 0322-海军序列号)在 1939 年 3 月的事故中坠海
虽然测试结果令人满意,可惜海军已渐渐失去了对此一项目的热情;所幸就在这时,另一个国家表示对 TBD-1A
有兴趣,原来荷兰正想采购一种同类型飞机装备其驻远东的海空军部队,相中了美国人这个仍未出阁的宝贝。为了在零配件的供应上达到最大的通用性,荷兰人要求用普拉特.惠特尼
1,200 马力的 GR-1820-G105A 发动机(荷兰订购的“水牛”所用的发动机)取代原来的 R-1830-64
并重新设计垂直尾翼的外形。既然“上帝”提出了要求,深谙经商之道的美国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马上着手准备修改设计,并将改装计划定名为“De Vliegende
Hollander”(飞行的荷兰人)。不过 TBD-1A 似乎是交上了“华盖运”,命中注定不会在战场上扬名立万。就在 1940 年 5
月,还没等改造工程告一段落,荷兰就在希特勒的闪电战下扯起了白旗,这笔交易也就泡了汤。由于没了主顾,这一项目终于下马,那架原型机又被交还给戈德岛海军航空站。然而就在这里,这唯一的一架
TBD-1A 终于找到了一份适合它的工作--作为载具参与各型号鱼雷的空投试验。
TBD-1A 进行低空鱼雷测试,地点位于罗德岛纽波特鱼雷站,1941 年 10
月
写到这里,还得回过头说说当时美军舰载鱼雷机的主要攻击武器--布里斯.李维特 MK.13
鱼雷。虽然贵为美国海军第一种航空鱼雷,但该设计彻头彻尾是个失败,在使用中问题不断,往往在入水后就一头扎入海底或是在与水面接触时就断成两截。因此,对其进行改良就成了海军的当务之急。由于
TBD-1A 的低速度和飞行的稳定性使得其成为一种非常理想的武器投放平台。从 42 年五月到 43 年 5
月,该机在第二试验中队的飞行员操作下不断地进行各种投雷实验,而科研人员也根据这些试验所得的数据对 MK.13
鱼雷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良。不过要说明的是,直到加利福尼亚工业学院为 MK.13 鱼雷设计出特殊的尾环,该武器的质量一直不过关。
MK 13 鱼雷
在为海军的鱼雷试验鞠躬尽粹后,TBD-1A 还被用于一些飞机气动外形和机载设备的实验,直到 43 年 9 月 22
日才退出现役,并于第二天被拆毁。
1937 年秋,海军五艘航空母舰中的四艘(“萨拉托加”号,“列克星敦”号,“约克城”号以及“企业”号)已经被决定换装 TBD-1
鱼雷攻击机,只有“突击者”号由于甲板太短不适于“蹂躏者”起降而被摒弃在外(后来还是配备了一些该型飞机)。
第一个装备 TBD 的单位是搭载于“萨拉托加”号上的 VT-3,1937 年 10 月 5
日第一架新飞机送到了他们的手中。短短两个月之内,所需的十八架飞机全部到位(机身编号从“3-T-1”到“3-T-18”),使得该部可以一次出动六个三机编队执行任务。在实际使用过程中,VT-3
的飞行员们在 TBD
的操作手册中加入了这么一条:每回起飞前都必须对将机翼锁定在水平位置的螺栓确认一番。这决非哪位飞行员一时的心血来潮之举,而是来自于血的教训--有一位年轻的飞行员忽略了这一步骤,在起飞后强大的上升气流使得一侧未锁定的机翼向上折起,飞机当即向左翻滚坠毁,机毁人亡。所幸,这项工作做起来并不困难,飞行员只需在座舱内就可以通过观察机翼上凸起的标志物完成。
VT-3 的 TBD,编号
3-T-9,全机铝原色,并涂有中队识别色
就在同一年,VT-3
参加了年度的舰队演习,全中队从停泊在距珍珠港一百英里处的“萨拉托加”号航母上起飞,对港内的舰船及海军在福特岛上的设施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偷袭,所采用的战术与几年后日本人所干的几乎如出一辙。这不啻是对大舰巨炮主义者的一次当头棒喝,不过俗话说“好心救不了该死的鬼”,海军上层对演习中所得出的灾难性的结论不置可否,对海军舰载航空兵的强大突击威力也是懵懵懂懂;更加不凑巧的是,由于海水的腐蚀作用,VT-3
的飞机在之后的1938 年初必须回厂更换新的机翼蒙皮,没有了这些“扫把星”,就更没有什么人会去用心考虑来自空中的危险了。
驻扎在“列克星敦”号上的 VT-2 是美国海军中第二个接收 TBD 的飞行单位,该部在 1938 年 4
月拿到了全面换装所需的二十一架飞机。几乎同时,“约克城”号上的 VT-5
也用上了崭新的二十架“蹂躏者”。随着“大黄蜂”号(CV-8)和“黄蜂”号(CV-7)的入役,海军又组建了新的飞行中队,不过飞机在航母上的操作始终是一项危险的任务,训练中居高不下的事故率使得各部陆续损失了二十九架
TBD。
海军陆战队也从海军手中搞到了一架 TBD,这架生产序列号为 1518 的飞机被分配到了驻北岛的第二陆基航空分遣队(BAD-2),后来又在 1941 年
3 月 26 日转到了 VMS-2,担任诸如空中拖靶,训练侦察机飞行员等任务或充作中队的联络飞机直到 41 年的 6 月 5 日。之后,这架飞机又先后在
VT-3 和 VT-6 手中转了一圈,最终于 42 年 4 月 29 日编入驻“大黄蜂”号上的 VT-8,交由该中队最年轻的乔治.盖伊(George
Gay)少尉驾驶。(此人福泽深厚,后文还会说到)
欧洲的战火促使海军又新编了两个使用 TBD 的攻击机中队,分别是驻“突击者”号的 VT-4 和驻“黄蜂”号的
VT-7,不过这两支部队均在珍珠港事件后才姗姗来迟,前者于 1941 年的 12 月 17 日(事件后十天),后者于同月 26
日宣布完成战备。尽管原来被认为甲板面积太小而不适于使用“蹂躏者”,“突击者”号航母最后却搭载了两个使用 TBD 作战的中队,除了 VT-4 外,还有 VS-41
侦察中队(该部队也会执行一些攻击任务)。而另两个侦察中队,VS-71 及 VS-71,也用 TBD 取代了其部分的
SB2U“辩护者”式侦察轰炸机。所有这些并不是全部的 TBD 使用者,有一架生产序列号为 0342 的飞机曾于 40 年的 3 月 19 日至 4 月 4
日这短短半个月里,在第三通用中队(VJ-3)里服役,搭载在舰队修理舰“参宿七”号(AR-11)上。
海军航空训练司令部也在佛罗里达州的彭萨科拉海军航空站采用一批 TBD 作为高级教练机,NATC 在 1938 年得到了它的第一架
TBD。这里要特别一提的是其漂亮的涂装,这些飞机保留了出厂时的全银着色方案,但在引擎罩上和后机身却按照部队的不同而采用了各种鲜艳的颜色以示区别。根据大部分资料显示,这十架飞机作为教练机一直使用到二战结束,其间也会不时抽调给其他舰上的航空队(如
VT-4,VT-5,VT-8,VS-42 以及 VS-71)参与诸如洋上巡逻等任务。当 1942 年六月的中途岛大海战结束后,所有幸存的 TBD
都被转让给了海军航空训练司令部,分别被送到芝加哥,彭萨科拉,诺福克和迈阿密等地作为教练机发挥余热,还有一些则上了“长岛”号和“袭击者”号两艘改造的母舰在五大湖中训练舰载机飞行员,直到
1944 年 11 月最后一架 TBD 从海军退役为止。
VT-2 的“高视”涂装
1940 年的 8,9 月间,海军在 VT-2 和 VT-3 的部分 TBD
上开始试验一些新迷彩,据说这一系列不同色彩,不同形状的伪装色可以让敌方的飞行员和射手对自己飞机航向,大小和距离的判断产生偏差,进而不能准确射击。可是经过几个月的反复比对,新迷彩方案并没有显示出任何过人之处,试验终于在同年秋末偃旗息鼓,所有参加试验的飞机又按照各自所属部队的习惯被涂上了原来的颜色。虽然这一大胆的尝试成效不彰,不过在这次试验中取得的数据倒是对后来美国海军飞机伪装色的沿革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VT-3 使用的不规则条纹迷彩
1941 年的十月一日,海军秘书处以公函的方式正式命名 TBD-1为“蹂躏者”。同一天接收命名的还有道格拉斯公司的
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格鲁曼公司的 F-4F“野猫”式战斗机。毫无疑问,这些名字都是为了对那些潜在的敌人表明美国人的决心和勇气。
1940
年末,局势的发展已经非常明显地表明,美国或迟或早都会被卷入这场战争。德,意,日三国签署了轴心条约,英国不得已退守孤岛,这一切使得罗斯福急于充实他的军队,包括舰队航空兵。而为了缩短与太平洋上诸基地的距离,早在
1939 年十月太平洋舰队就把老家从加利福尼亚的圣地亚哥一口气搬到了夏威夷的珍珠港。
而在大西洋上,中立巡逻是这时唯一可干的一件事,执行这项任务的 TBD
仍旧保留了它们在战前的鲜艳色彩--机身全银,机翼上表面却是对比强烈的铬黄色,尾翼和引擎罩则按照各自所属部队的不同涂上了各种颜色。为了便于识别,国籍标志画到了前机身甚至引擎罩上。随着国际局势的恶化,海军终于决定在所有的舰载机上采用伪装色,海军航空部命令所有舰载飞机一律涂上不反光的浅灰色。另外,为了阻止任何一架
TBD
落入敌手,机翼下的海上迫降用橡胶充气浮力包也被拆除。备战备荒的气氛显然影响到了一线部队,不少人开始忧心忡忡地考虑起自己在战争中的生存率来。为了尽力提高这一概率,对自己的飞机加以改良显然较为实际;于是,各种非官方的改造在部队中流行开来。较有特色的是
VT-6 中队的做法,在该中队的飞机上全都又装了一套自动方向探知仪的天线。
战争初期 TBD 采用的全机浅灰色伪装,1941
年改为上表面蓝灰,下表面浅灰的式样
珍珠港事件爆发当天,太平洋舰队的三艘航母(“列克星敦”“萨拉托加”及“企业”号)全部不在港内,这点对美国人来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正因为如此,两个月后日本就为他们的这个失误付出了代价,美国人发起了他们的第一次攻势。1942
年的 2 月 1 日,“企业”号搭载的 VT-6 攻击了卡瓦加雷(Kwajalein)岛上的港口和其中的日本舰船,“约克城”上的 VT-5
则在同一天清晨攻击了雅留特(Jaluit)岛,遗憾的是,由于 MK XIII 鱼雷在实战中很不可靠,这两次袭击都算不上完美。在对卡瓦加雷的首次攻击中,VT-6
击沉了一艘武装拖轮和几艘货轮,自身倒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通过珍珠港事件的洗礼美国人认识到了不彻底的攻击意味着什么,当然不想犯这样的错误;于是,VT-6 的
TBD 刚回到母舰,便又挂上 500 磅的炸弹再次出击,把岛上的机场和油库炸了个稀巴烂。
相较之下 VT-5 对雅留特岛的空袭不太走运,共损失了四架
TBD。不过所有的损失都不是敌方的火力造成,两架飞机是因为不慎在空中相撞,还有两架飞机是因为耗尽了燃油,分别为生产序列号 0298 的 10
号机和另一架生产序列号 1515 的 TBD。前者的驾驶员约翰逊上尉(后升为上将)在回忆这次战斗时说:
……空袭雅留特岛本来就是在飞机的极限航程作战,又因为气候的原因不得不提早起飞。尽管当时舰上载有航程更大的 SBD“无畏”,指挥官还是决定用 TBD
出击,甚至在飞机起飞后命令母舰以 25 节的速度向后撤离!在寻找目标时由于能见度太低我们飞过了头,只能掉头向后飞,这足足浪费了我们 10 到 15
分钟时间。返舰时我们再次迷失了方向,由于我们的高度只有 500
英尺,无线电导向设备发挥不了啥用处。当飞行到雅留特岛东面的第一岛链时我重新计算了一下,发现还得向东飞五十到七十五英里才能找到母舰,在继续飞行的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些同样朝母舰飞行的
SBD,方向总算搞对了。但这时我又发现了新问题,燃油不足会使我们在回到“约克城”号前就在海上迫降,我记得出发时并没有任何驱逐舰被派到我们这支攻击编队,冒险用巡洋舰对我们进行搜索救援工作也不太可能。最后我还是决定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到底是迫降到雅留特岛,然后抢一条小艇逃走;还是迫降在太平洋中的某个地方然后等待救援?大家很快取得了一致意见--迫降在雅留特岛!终于我打破无线电静默通知母舰“燃油告罄,我将在雅留特岛迫降,除非你们有什么其他的好建议!”母舰对此保持沉默,我的理解是“无声就是默许”,我们这架“蹂躏者”于是再次掉头,飞到雅留特岛岸边成功迫降了……
共有两架 TBD 在离环礁不到 100 码的海中迫降,所有的乘员都游到了岸上,不久被日本人俘虏,在战俘营里呆到了战争的结束。
2 月 24 日,“企业”号上的 VT-6 又袭击了被日军占领的威克岛(Wake),随后又于 3 月 4
日攻击了马库斯(Marcus)岛。不过规模最大的还是对新几内亚的莱城和萨拉马鲁进行的攻击行动。“约克城”和“列克星敦”号合兵一处,前进到距新几内亚海岸只有四十五英里处才出动其舰载机部队。飞越欧文.斯坦利山的
TBD 和 SBD 做到了完全的突然性,可惜这两个地方最大的目标只有一艘老式的轻巡洋舰而已。VT-2 和 VT-5 在这次行动中共投下了 23
条鱼雷,不过命中率实在是……,只有一条击中了一艘 6,000
吨的货轮。不过对美国的普通民众来说,这已经可以让他们大大地出一口恶气了,许多报纸在头版最醒目的地方这样写道“我们报了珍珠港的仇!”
这一系列的行动暴露了 TBD 在速度和航程上的重大缺陷,当然,还证明了 MK XIII 鱼雷是一堆无用的废铁。但是,在这些行动中 TBD
都得到了已方战斗机的重重保护,也没有在空中面对敌方战斗机的巨大威胁,不少海军的高官反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TBD
仍旧是一种有效的进攻武器。正是这一错误的判断,使得海军在后来的战斗中遭到了不必要的损失。
目睹着日本帝国海军的机动舰队在太平洋上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美国海军上层清醒地认识到双方航母编队的对决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美国海军的太平洋舰队只有四艘航母,在兵力上屈居劣势,因此极亟已方能够在这场将要发生的海空大战中占有地利之便。所幸,好运站在美国人一边,海军情报处顺利地破译了对手的通讯密码,猜到了日本人的下一步棋--进攻并夺取新几内亚的莫尔兹比港(日本人的“MO”作战);并准确地掌握到敌方的入侵舰队将会得到两艘舰队航母(“翔鹤”号和向来焦孟不离的“瑞鹤”号)及一艘轻型航母(“翔凤”号)的支援这一情报。
太平洋舰队新任指挥官切斯特.尼米兹(Chester W.Nimitz)海军上将决定用搭载着 VT-2 的“列克星敦”号和搭载着 VT-5
的“约克城”号给不可一世的日本人一个教训。为此特地以这两艘航空母舰为核心编成了第七和第十一特混编队,分别交由弗莱彻(Frank
J.Fletcher)海军少将和费驰(Aubrey Fitch)海军少将坐镇指挥。两支舰队采用分进合击战术,在珊瑚海上的毛茛点(Point
buttercup)(新赫布里底以西二百五十英里处)会合后重编为第十七特混编队,由老谋深算的弗莱彻全权负责,伏击气焰嚣张的日本舰队。
这时猛将哈尔西(William H.Halsey)的旗舰“企业”号正在护送成功地用 B-25
突袭了东京的“大黄蜂”号返回基地珍珠港。虽然在这次奇袭中全身而退,但该舰上的燃料给养等却要重新补充后才能再次出动。尽管这样一来大名鼎鼎的“老
E”很可能赶不上这次战斗,尼米兹还是指示哈尔西作为后队出发。当然,在这头勇猛的蛮牛抵达战场之前,只有希望“列克星敦”号与“约克城”号在面对敌方优势兵力时吉人天相了。
1942 年 5 月 3
日,日本军队在图拉吉岛(Tulagi)的登陆,这一举动拉开了珊瑚海大海战的序幕。当弗莱彻得知此事,立刻命令“约克城”号前往攻击。在航母开始转向,高速朝着新的目的地航行时,众多的舰载机驾驶员也没有闲着,彻夜研究作战区域的航空地图为将要来临的战斗做准备。第二天拂晓,“约克城”号航空母舰到达了瓜达卡纳尔岛西南约一百英里的海面,随着“出击”命令的下达,各型舰载机陆续起飞,有
VS-5 的 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VF-5 的F4F“野猫”式战斗机,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 VT-6 的
TBD“蹂躏者”式那略显笨重的身影。日本人根本没有估计到在南太平洋这个偏远的小岛附近会出现美国海军的主力舰只,勉勉强强抵抗了一会儿就撤出了战斗。美国的舰载攻击机总计击沉驱逐舰,布雷舰,运输船各一艘,“野猫”式也击落了几架日本人的水上飞机,轻松地赢得了第一回合。
轰炸东京的“大黄蜂”号
5 月 6
日,“约克城”号和“列克星敦”号兵合一处,在雅马德(Jamard)海道以西设下了埋伏,等待日本舰队自投罗网。不过弗莱彻并不知道,一架日本人的水上飞机已经发现了他的两艘航空母舰及这个危险的圈套,并警告了正在不断接近的日本航母编队。为了找到并消灭这个真实的威胁,日本海军这一支机动舰队的指挥官--海军中将高木武雄在
5 月 7 日派出了他的侦察机,希望能确定美国人的位置进而先下手为强。早上 5:53
分,十二架侦察机之一急急忙忙地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向高木报告“发现敌航空母舰、巡洋舰各 1
艘”。第五航空舰队(辖“翔鹤”“瑞鹤”两舰)司令原忠一少将立刻命令攻击机队出发,结果发现所谓的大目标实际上只是美国的一艘舰队油船“尼奥肖(Neosho)”号和为其护航的一艘驱逐舰“西姆斯(Sims)”号。日突击机群发现对象和侦察报告不符,但于附近海面反复搜索两个小时却仍未找到其他线索,只有先拿这两个不走运的家伙开刀。鱼雷机不想把宝贵的鱼雷浪费在这种对手身上,于
9 时 15 分开始返航,并未进行攻击。而剩下的 36 架俯冲轰炸机则没有什么节约弹药的念头,于 9 时 26
分开始发动攻击。在九九式俯冲轰炸机的准确攻击下,这支小小的护航编队毫无招架之力。西姆斯号被击中 3 颗 250 公斤的炸弹,其中有 2 颗在机舱爆炸,不到 60
秒钟就沉没了(其 68 名幸存者乘坐救生筏在海上漂流了十天后获救)。尼奥肖号较坚强些,虽然一口气中了 7
颗炸弹,但却没有马上消失,而是燃着大火在海上飘了几天后才最终沉没。
这时弗莱彻发出的雷霆也打到了日本人的头上。中午时分,VT-2 的十二架 TBD
鱼雷轰炸机在布雷特(J.H.Brett)少校带领下鬼使神差般地撞上了日本人的支援舰队,二话不说立刻对其中最大的目标--“翔凤”号轻型航空母舰展开了攻击。要说美国人的技术确实不怎么地,虽然近失弹爆炸的气浪将季留在“翔凤”号甲板上的五架飞机掀入了大海,但母舰本身却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条又一条鱼雷,安然无恙。终于
VT-2 在白忙了一场后准备撤退,可是还没等日本人喘一口气,“列克星敦”号上的
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在该舰航空大队长奥尔特(W.B.Ault)中校的率领下赶到了战场。正当无畏式开始俯冲,准备将其所携带的致命货物投到日本人头上时,十架
VT-5 的 TBD 也赶来参加这一场猎杀游戏。
“翔凤”号舰长伊沢石之介大佐拼命想要起飞舰上的战斗机来保护自己,但这么一来母舰必须逆风航行,不能再做什么规避动作,成了不折不扣的靶子。很快,航空甲板上因为炸弹的爆炸而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断命中舰体的鱼雷令母舰的航速逐渐减慢了下来,并最终彻底丧失了动力,象死鱼一样飘浮在海面上。而这时天边又出现了几架被冲天的大火和浓烟吸引来的美军飞机,这是
VT-2 的另一批 TBD 赶来给“翔凤”号最后一击。
1942 年 5 月 7 日上午,“约克城”号起飞的 TBD-1
对“翔凤”号进行最后一击
美国人的攻击结束后大约四十分钟,“翔凤”号沉入了太平洋。根据统计,SBD投下的炸弹共有十三枚命中了日本人的航母,VT-2和VT-5所发射的鱼雷则有七枚命中。初战告捷让美国飞行员兴奋不已,“约克城”号上的第二攻击机中队长罗伯特·蒂克逊(R.E.Dixon)少校立刻向母舰发出了全文为“消灭航母一艘!蒂克逊呼叫母舰,消灭航母一艘!”(Scratch
one flat top!Dixon to carrier,scratch one flat top!
)的著名电文,而日本人终于在二战中丧失了第一艘主要的水面作战舰艇连带上面九百多个舰员中的大多数,尝到了妄动刀兵的苦果。美国人在这次战斗中只损失了三架飞机(两架
VT-5 的 TBD 及一架 SBD),其余九十架飞机全都安然回到了航母上。
五月八日凌晨,交战双方几乎同时派出侦察机搜寻对方的下落,又几乎同时发现了敌手的行踪。“约克城”号和“列克星敦”号立刻起飞了八十二架飞机(二十一架
TBD,四十六架 SBD 和护航的十五架 F4F)向日本人的两艘航母发起了进攻。其中 VT-5 的九架 TBD 在泰勒少校(Joe Taylor)带领下于上午
9:15 分开始对“翔鹤”号航空母舰进行鱼雷攻击,可惜投下的鱼雷没有对日本人造成任何损失,要么错过了目标(躲开低速的 MK XIII
鱼雷对训练有素的日本舰长来说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任务),要么击中了目标却没有爆炸。而VT-2的攻击同样没有任何效果,反倒在返舰途中因为耗尽燃料损失了一架“蹂躏者”式(在距母舰二十英里处迫降)。相较之下
VB-5 的
SBD“无畏”式的攻击还算有一点成绩,有两颗炸弹击中了“翔鹤”号,炸死了一百多名日本水兵,并使其飞行甲板上因油燃泄漏而起火;不过在一小时之内日本航母上的损管人员就控制了火势,使舰载机可以继续起飞和降落。
1942 年 5 月 8
日上午,“约克城”号起飞的俯冲轰炸机攻击了“翔鹤”号,可以看见一枚炸弹在舰首爆炸
日本人的舰载机也找到了美国特混编队的所在,“列克星敦”号在日本鱼雷机拿手的砧形攻势下中了两条鱼雷,“约克城”号也被一颗 250
公斤炸弹击中了甲板。日本飞机撤走后,“列克星敦”号仍火势不息,不过却远不象日本飞行员所报告的那样“沉没在即”,而是很快就在舰员的努力下扑灭了大火并逐渐恢复了航速。“约克城”号所受的亦不过是皮肉之伤,几乎是立刻就重返战斗行列。两舰接受了各自的飞机后立刻重新对其挂弹加油,准备发动还击。
12:45 分,“列克星敦”号舰内因为燃油蒸汽氤氲,突然发生大爆炸,并重新引发大火。火势迅速蔓延,伴随着甲板下不断的爆炸,终于无法控制。下午 15
时左右,经管严重受创的航母仍保持着 25
节的航速行驶试图赶上舰队,费驰少将却知道这艘英勇的战舰已经到了它的最后时刻,终于通知谢尔曼(Sherman)舰长下令全体船员离舰。可是直到夜幕降临,“列克星敦”仍在海面上漂浮,费驰少将迫不得已下终于下达了最令人伤感的命令--击沉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好伙伴。“费尔普斯”(Phelps)号驱逐舰奉命对其发射
5 条鱼雷,“列克星敦”号于 17 时 56 分沉没,而已经降落到该舰的 36 架飞机(包括 VT-2 所有幸存的 TBD)也随之沉入大海。
“列克星敦”号舰长下达弃舰命令后,船员纷纷跳入大海。幸运的是海水温暖,而且立即被附近的巡洋舰和驱逐舰所搭救
“列克星敦”号的损失迫使弗莱彻放弃继续攻击日本航母的计划,率特混编队撤向瑙弥亚(Noumea)东南。幸运的是,高木对其飞行员的报告深信不疑,认为美军的航母编队已经被彻底打垮,并没有对“约克城”号做进一步的追击。
在这场海战中,美方被击沉一艘大型航空母舰“列克星敦”号、一艘油轮、一艘驱逐舰、损失 66 架飞机、死亡
543人,另一艘航母“约克城”号受伤;日本则损失一艘轻型航母、77 架飞机被击落、死亡
1,074人、“翔鹤”号航母也受了伤。从战术上来看,日本人取得了胜利;但从战略角度来看,日军被迫放弃了南下控制珊瑚海和澳大利亚的海上通道的战略计划,是明显的输家。另外,日本海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第一次遭到沉重的打击,美国人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走出珍珠港事件的阴影了。
隶属“约克城”号 VT-5 的一架 TBD 正在着舰
史诗般的中途岛大海战是 TBD 作为一线鱼雷攻击机参与的最后一次大战。在这场战役爆发前,美军已经决定一旦拥有足够数量的
TBF“复仇者”式鱼雷轰炸机就尽快全数替代老旧的“蹂躏者”。“大黄蜂”号上的 VT-8
这时已经开始进行机型转换训练,该中队的人员为此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人仍旧用“蹂躏者”式参与日常战斗巡逻,另一半则被送到了佛罗里达州的诺福克海军航空站学习使用崭新的
TBF。
TBF “复仇者”
就在这当口,海军情报处再一次成功地掌握了日本人的行踪,预测到联合舰队将会倾巢而出发动对中途岛的侵攻作战。山本五十六希望能在一场决定性的海空大战中彻底消灭美国人的太平洋舰队,尤其是那几艘被他视为眼中钉的航空母舰。尼米兹将军识破了这一用心,精心为山本派来的舰队设下了陷阱。他集中了手头剩下的三艘航母(“约克城”号,“企业”号和“大黄蜂”号),配置在中途岛北方戏称为“幸运点(Point
lucky)”的位置,准备给日本人一个迎头痛击。
“企业”号搭载 VT-6,正驶向“幸运点”
三艘航母上的各个舰载机中队都在为这次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VT-8 的约翰.沃尔德伦(John
Waldron)少校认为加强自卫火力能够显著提升自己部队成员的生存率,决定对其中队的 TBD 加以改装,用两挺 7.62 毫米的并联机枪(取自舰上 SBD
轰炸机的备用件)代替原先后座射手的一挺布朗宁机枪。而“企业”号上的 VT-6 及“约克城”号上的 VT-3 却都保留了原来的配置。
VT-8 改装的后座机枪
最初的交火发生在 1942 年的 6 月 4 日,当一架海军的 PBY“卡塔林娜”式巡逻机发现了入侵的日本舰队后,派驻中途岛加强防卫的
VT-8(原先送到诺福克的那一批)立即起飞了六架新装备的 TBF 式随着陆航的 B-17“飞行堡垒”式及海军陆战队的
SB2U“辩护者”式一同向日本人发起攻击。但是,在防守严密的日本舰队前,“复仇者”也没表现出多大的优越性,不仅没有伤到日本人一丝一毫(所投鱼雷无一命中),自己却闹了个灰头土脸,只有一架飞机回到了中途岛上的机场。
SB2U
B-17 在高空轰炸“飞龙”号航母
美军的航母当然也没有闲着,尽管日本舰队几乎处在 TBD 的极限航程上,“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还是在早上七点派出了自己的舰载攻击机群。虽说 VT-8
的飞行员们从来没有试过挂上实战用雷从航母上起飞,其十五架 TBD 还是同 VT-6
的十四架同型机一起安全地完成了起飞作业。按照作战条例,鱼雷机是最后从航母上起飞的机种,因此当 TBD 还未全部离开甲板时,SBD
编队已经在舰队上空盘旋了近四十分钟。为了害怕贻误战机,SBD 被命令抛下行动迟缓的“蹂躏者”先行出发攻击日军。
直到“无畏”式出发了近二十分钟,TBD 才终于全部起飞,编成作战队形向着日本舰队的大致方向飞去。
TBD 机群贴着海面低飞,上空则是担任 VF-6 中队担任掩护的“野猫”式。起飞前 VT-6 和 VF-6
的飞行员们已经约定了守望互助的暗号,不巧的是,VF-6 跟错了队伍,虽说仍是在为己方的 TBD 保驾护航,不过保护的对象却成了对那些约定的暗号一无所知的
VT-8。约九点半时,直觉敏锐的沃尔德伦领着 VT-8 比那些先出发的 SBD
更早找到了向北规避的日军舰队,尽管势单力薄,他还是决定向“加贺”号发起攻击。十五架 TBD 分成了两个小编队,各有七到八架飞机,分别从母舰两侧开始进入。
1942 年 6 月 4 日,VT-8 的 15 架 TBD
起飞攻击联合舰队。谁知将一去不返
在“蹂躏者”式将“加贺”号纳入鱼雷射程内之前,日军在空中巡逻的零式战斗机已经盯上了它们。缓慢笨拙的 TBD
根本无法摆脱零式凶猛的追尾攻击,新装上的两挺后射机枪也没有发挥出多少效力。很快,一架接一架的 TBD
甚至还来不及发射鱼雷就拖着火舌坠入了大海,最后只有乔治.盖伊少尉驾驶的 14 号机(生产序列号
1814)有机会在被击落前向“加贺”投下了鱼雷,但却被日舰轻易地避开。盖伊少尉成功地在飞机下沉前逃出了座舱,成了 VT-8 唯一的一位幸存者。
VT-6 比 VT-8 晚几分钟到达战场,同袍的可怕遭遇不仅没有使他们退缩,反而令他们斗志昂扬。中队长林德西少校同样将他的十四架 TBD
分成了两个七机编队对“加贺”号进行砧型攻击,不过在进入投雷距离前他们必须首先突破日本舰队由轻巡洋舰组成的距母舰十二至十五英里的外层防御圈及距母舰六英里由重巡洋舰和战列舰组成的内层防御圈。日本舰队当然要竭力阻止美军鱼雷机抢占攻击阵位,除了用密集的高射炮火封锁
TBD 的航路外,更主要的是依靠先进的零式战斗机。VT-6 刚突破外层防御圈就受到了零式的围攻,在抵达投雷点时已经只剩下四架“蹂躏者”。
更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当零式对 TBD 展开屠杀时,VF-6 护航的“野猫”式却仍在高空中悠哉游哉的等待着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求救信号。VT-6
的罗伯特.劳伯(Robert
Laub)中尉终于等到机会投出了他机上的鱼雷,但他还来不及察看战果就决定立刻俯冲脱离,向母舰返航。正当他将成功地日本舰队远远地抛在后面时,他的机枪手惊奇的报告说看到日本人的三艘航母爆炸起火--VB-3
和 VB-5 的“无畏”式终于赶到了!
其实,和 VB-3 的十七架 SBD 同时抵达的还有 VT-3 的十二架 TBD,他们倒是受到了六架 VF-3
的“野猫”式的全程护航。不过在攻击前,VT-3 却莫名其妙地与 VB-3 失去了联系,让计划中的合成攻击成了泡影。由兰斯.马锡(Lance
Massey)少校率领的十二架 TBD
在离日本航母十五英里处受到了八架零式的截击,敌人不断从高处对这些“蹂躏者”进行俯冲攻击,使得七架飞机在投雷前就栽进了大海。剩下的五架飞机倒是向“苍龙”号发射了鱼雷,不过全部被日本人躲了开去。在撤退过程中又有三架飞机被击落,最后只余下两架飞机回到了“企业”号。
从美军三艘航母上起飞的四十一架 TBD 只有六架回到了舰队,其中还有一架因油尽迫降在“企业”号旁,鱼雷机队乘员的伤亡率达到了令人震惊的
90%!事实证明 TBD 太慢了,如果已方没有绝对的空中优势,就很难在实战中幸存下来。
VT-6 幸存的一架 TBD 返回“企业”号
当然,三个鱼雷机中队并不是白白牺牲,就在所有的零式战斗机都跑到低空追逐 VT-3 那两架漏网的 TBD 时,麦克劳斯基少校(Wade
McClusky)领着来自“企业”号的三十七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和来自“约克城”号上 VB-3 的 SBD
机群同时从高空对毫无防备的日本人展开了复仇。
日本人的旗舰“赤城”号首先被击中,一枚炸弹穿过前部升降机后在机库内爆炸,随即引爆了堆积在机库甲板上的鱼雷和炸弹,母舰内炸成了一锅粥。几分钟后“加贺”号也被炸弹击中,甲板上正准备起飞的攻击机群立刻被爆炸和大火吞噬。莱斯利少校(Maxwell
E.Leslie)率领的 VB-3
也在同时成功地将“苍龙”号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把。此时,福大命大的盖伊少尉正籍着救生衣之助在附近的海水中载沉载浮,兴奋地看着日本三艘大型航母的毁灭。而完成这一壮举的俯冲轰炸机队仅仅损失了十六架飞机。
日本人靠着侥幸躲过了空袭的“飞龙号”迅即发动反击,击伤了“约克城”。尽管美国人很快修好了破损之处,但又有六架九七式鱼雷机再次向其发起攻击。美军在日机投放鱼雷前抢先击落了两架九七式,不过负伤的“约克城”却仍然没能全数躲过其余四架飞机投下的鱼雷,左舷连中两雷,开始大量进水,舰长巴克梅斯特(Buckmeister)于是下令弃船。
中途岛之战沉没的“约克城”号
几乎同时,前去侦察日本人动向的十架 SBD 发现了“飞龙”号的行踪,“企业”号立即起飞了另外二十四架 SBD
勇追穷寇。傍晚五点,美军飞行员们开始对日本人的最后一艘航母发动猛攻,接连有四颗炸弹击中了“飞龙”号的飞行甲板,引发大火。日本人很快放弃了明显已经无可救药的“飞龙”号,不过其烧焦的船体却一直在海面上漂浮,第二天才由日军驱逐舰自行击沉。
“飞龙“号的沉没
纵观这场史上空前的大海战,美军只付出了一艘航母及五十五架飞机的代价,就将日本帝国引以为傲的四艘舰队航空母舰统统送进了地狱。6 月 5
日深夜,山本五十六大将不得不承认失败,宣布取消攻占中途岛的计划。所向无敌的帝国海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但他们的梦魇还没有结束。在慌乱的撤退中,“三隈”号和“最上”号重巡洋舰撞在了一起。这一幕又正好落入了美军潜艇的眼中,斯普鲁恩斯上将(Spruance)马上命令“企业”号追击这两艘受创的军舰。这一次的任务简简单单,在
SBD 和 TBD 的轮番攻击下,“三隈”号起火沉没,“最上”号重巡洋舰则负伤逃回了日军的特鲁克(Truk)基地,足足修理了一年才恢复原状。这可以说是 TBD
的最后一次实战出动了吧!
“约克城”号的战后报告中这样写道“……实战中显示,TBD在敌军战斗机的攻击下不堪一击,建议立刻用 TBF
加以替换……”,终于使海军决心马上将TBD撤出一线行动。 VT-6
的幸存者劳伯中尉也在他的个人报告中对鱼雷机队失利的原因加以总结“1.日军舰艇的反空袭战术行之有效
2.零式战斗机性能优良 3.没有和SBD有效地配合行动
4.与战斗机掩护脱节 5.敌方密集的防空火力”另外,劳伯自认飞行员的训练没有跟上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他自己在这场大战前已经飞了四年
TBD,却从未在训练中投过雷!而“蹂躏者”在其眼中,也已经不适合越来越激烈的战斗了“……TBD 太慢,无法摆脱敌方战斗机的攻击和高射炮火……”。
中途岛大海战后,所有在役的 TBD 很快都撤出了一线部队。“黄蜂”号上的 VT-7
在这艘母舰进入太平洋前就全数换装了崭新的“复仇者”式。不过“突击者”号上的VT-4却还在相对较平静的加勒比海使用 TBD 执行巡逻任务,直到 1942 年 8
月该部解散为止,所有的 TBD 都被移交给了岸基训练部队。
德克萨斯的科布斯.克利斯蒂基地在 1942 年底前使用 TBD 作为教练机,迈阿密海军航空站则用到了 1943
年底。伊利诺斯州的戈兰维尔海军航空站将他们的 TBD 保留到了 1944 年初,而弗吉尼亚州达尔戈兰海军航空站的三架 TBD 更长寿一点,一直服役倒 1944
年 8 月。最后一架“蹂躏者”服务于西海岸的舰队航空行动处,1944 年 11 月才最终除役解体,为 TBD
六年的戎马生涯画上了一个句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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